抚冥姓司空

时夜将半,四顾寂寥。

【gb】guard dog

试着写了一点新题材,可能后续会走治愈系

女扮男装名声在外贵族女主X攻击力超强外表疯批内里温软人形犬

如果大家喜欢的话会考虑写后续的



  他依然记得那天是艾文少爷的生日。

  那位少爷生于秋日。

  在那个时节,对于纬度很高的帝都来说已经是略有凉意了。但天气还是很晴朗的,温暖而明媚的阳光柔柔地洒在鳞次栉比的城市中,街道上轿车往来穿梭,男士们披上了防寒的风衣,女士们换上了里面衬着薄薄羊毛的长袜。梧桐的叶子已经黄了,而春日盛开的玛格丽特在此刻只剩下了葱郁的桔梗。园丁们为仙客来准备充足的肥料,准备在冬日里用这种可爱的花朵为主人家华丽的宅邸增添几分趣味。

  这是帝都最好的时节,在夏日的灼热过后,秋意给所有人带来了宁静而温柔的喘息时间。

  他曾经无数次地听说过艾文少爷的名字。而这个名字总是和美好的传闻联系起来,比如:“昨日艾文少爷在舞会上弹钢琴的时候,米都斯卡亚家的二小姐将自己的袜圈都抛给了他。”或是“艾文少爷在上星期的击剑比赛中轻松夺魁,剑尖离他那个最跋扈的哥哥的咽喉只有一点点。”

  他想,那位少爷一定是个很厉害的贵族,会在继承爵位以后拥有无上的权与力。但身为一只靠撕碎同类的咽喉来取乐人类的斗犬,他的见识是十分短浅的,他没有办法想象怎样美好的音乐才会得到一个娇蛮少女的青睐,也没有办法想象是怎样惊艳的剑技才会让那个以凶悍闻名的兄长吓到双颊惨白。因为当这位少爷穿着得体,在弹琴或练剑的时候,他在斗场上和同类撕咬彼此的骨血,用血腥而残忍的手段满足人类寻求刺激的感官;或者是被项圈高高地吊起,用鞭子和棍棒敲打过每一寸不驯的肌骨……而他永远狰狞地露出牙齿,在暗无天日的凌虐和苦痛中仇恨着每一个人类,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咬碎主人的颈椎。

  而今他不再是只斗犬了。一位贵族把他买下了——就像是买下一件奢侈品。他被拴在在富丽堂皇的门厅中,聊以当做彰显财富的象征。来来往往的人都乐于用棍棒或是其他的东西刺激他露出那种当初在斗犬场的疯癫与绝望来,然后对此津津乐道地评价一句:

  ——天哪,这是一条疯狗。

  他们不知道那棍棒抽击在身上有多痛,陌生人的声音对一条性格不算好的狗来说有多可怕,不知道长期的刺激会让他患上神经衰弱,但这些好像对于他们来说都并不重要。一条狗而已,能多重要呢?他的命显然不能与增添寒暄中的乐趣相提并论。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他了,是一条被贴上标签的疯狗,他们并不会在意他也有犬类渴望亲近人类的本能——或许他们只想要一条六亲不认的看门狗来做谈资,仅此而已。

  但对于他来说,即使他再疯狂,他也很想当一条好狗。没有人试图用虐打逼他反抗的时候,他会想如果有人愿意对他好一点,他可能也会变成一只温顺的犬。可是他遇到的每一个主人都坚信像他这样的狗是很需要棍棒调教的,挨打是家常便饭,疼痛不是惩戒,已经变成了一种日常。

  他曾经见过别的人形犬,他们有爱着他们的主人,他们也爱着他们的主人。他们的主人会仔细呵护他们,给他们最好的保护和庇佑。他并不嫉妒他们,因为他可能真的是一条坏狗,只有好狗才值得被温柔对待,而他这样的坏狗只配被狠狠地责罚。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默默地幻想,如果真的有人类愿意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的话,他是该摇着尾巴躺下露出肚皮让那位人类抚摸他,还是去舔那位大人的手呢?

  ……还是躺下吧。他想。

  他可不是一只好狗,舔的话人类会认为他想咬人的——他不太想吓倒愿意亲近自己的人类,即使他天天都在被人类恐吓。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在梦中等待有人来抚摸他、陪他玩。

  

  他想,大约艾文少爷对他的初印象不算太好。因为当时他在被一群仆人围攻,原因是其中一个试图把滚烫的蜡油滴到他的身上以做玩乐,而他在疼痛下暴怒地扑了过去,利齿在那人的脖颈前轰然闭合,发出金属相碰撞的铿锵声。他感觉自己鼻尖触碰到了那个人类的喉结,但可惜的是链条并不够长,那人只觉得与死神跳了一次贴面舞,惊叫之下连连后退。

  这些仆人对虐打他已经如家常便饭了,随后一片棍棒的丛林倒在了他身上。疼痛使他更加疯狂,他在棍棒中咆哮,脖颈上的银链牵扯着银色的光。他疯狂地撕扯着他所有能看见的东西。有一棍磕在了他的额角,血渗了出来,将他的银发都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而咆哮中他的余光看见一位拿着手杖的年轻少爷走了进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艾文少爷,艾文少爷来了!”,原本热衷于虐打的仆人们都在一瞬间停下了手。

  他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反正很多下。但忽然间所有的仆人都停下了手,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警惕地环顾四周。

  “艾文少爷,这条狗太不听话了。”其中一个仆人开始气愤地嚷嚷,他指着自己被撕裂的裤腿,“它不由分说就开始咬人,我们揍它,它还在继续攻击我们……”

  这时其他仆人们陆陆续续地发现了自己身上或是衣服上的伤口——在刚才的毒打中他们的肾上腺素狂飙,兴奋麻醉了神经。然而现在被阻止以后,疯狗在棍棒中的反击而造成的疼痛使他们变得更加愤怒。

  “真是一条疯狗!”他们说,“它需要被好好地教训!”

  他委顿于地,此时才感到疼痛,最后的一棍子砸在他的后腿上。在肾上腺素消退以后,他觉得就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脚在身上无休止地蹬踏。他在千夫所指中摇摇欲坠,却还是勉强地咬牙,绷紧了肌肉。

  他想他不能晕过去,晕过去可能会经历更可怕的事情——仆人中的其中一位似乎很觊觎他的身体和面容。血液从额头前流淌下来,遮蔽了他的视线。在朦胧的视线中,他只模模糊糊地看到来人穿着得体的男士晨礼服,黑色燕尾服和白色的衬衫勾勒出颀长的身材,下翻领的脖颈上系着灰色的领带。他有着一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眸,面容清俊而秀气,虽然年轻,但俨然已经有着贵族特有的威严。

  “是么?”年轻的少爷轻声反问,他的声音清朗,但却透露着不由分说的居高临下的味道,“我怎么觉得是你们在刻意欺凌一条被限制了自由的人形犬呢?”

  他在那声音中睁大了眼睛——居然有贵族愿意为他这样的疯狗说话吗?但这显然已经不是他能够考虑的事情了,因为那位年轻的少爷不顾仆人的劝阻,直接走到了他面前蹲下,平视他的眼睛。

  “你还好吗?”

  大名鼎鼎的艾文少爷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发。

  那一刻,一缕紫罗兰的清香破开那浓重的血腥味钻进他的鼻腔,他茫然地抬起头,从那紫罗兰的味道中分辨出面前这位少爷隐藏了很久的真正性别——

  满身血迹的犬蓦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有人愿意抚摸他,还是因为无意中闻嗅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评论(49)
热度(1182)
  1. 共3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抚冥姓司空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