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雄犬法则（二）
流水账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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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跪下）
当牵引绳被送到你的手中的时候，你还是没有真正地晃过神来。
你坐在铺着柔软皮革的椅子上，不过膝盖的紧身黑色连衣裙只堪堪盖在你的大腿中央，你低头看着露出来的腿——你知道有人在偷窥你套着肉色丝袜的腿，用着自以为隐蔽的猥琐目光。你不想管他们，因为你穿这一套仅仅是因为你觉得你这样穿好看。
他们叫你“教父”，却又对你的性别津津乐道。他们畏惧着你的权与力，却还是在私下说你有一双纤细修长、笔直挺拔的腿。但你向来对这些看法展示出独特的包容，因为你慈悲地知道他们注定是你脚下的蝼蚁。
你坐在贵宾等候室里等待那些人将他收拾干净带过来，还有人喋喋不休地告诉你该如何饲养一只人形犬。他们告诉你要学会惩罚，要树立作为主人的威严，诸如鞭子和棍棒的刑具被呈送上来给你过目。你只是瞟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倦怠地挥手让他们离远一点。
太吵了。你想。
这是你自己的狗，如何教他是你的事情。
尽管由于不菲的战绩，他是一条昂贵的斗犬，但对于你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你爽快地将那笔钱一次性付清，就在他的面前。青年有些愣怔地看着你流利地在一张张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血和汗顺着眉眼流淌下来，俊美得很有攻击性的脸看上去略微显得有点傻。
您被骗了，他小声提醒，我不值这个价钱，而且并不擅长讨好的技巧。
他不是用于陪伴的宠物犬。你对此心知肚明，虽然你的初衷的确是想买一只宠物犬。一般人都认为斗犬比普通的犬类更加具有攻击性，所以他们一般都用于斗犬活动，而很少有人愿意以个人名义来买下他们。
你不以为意地笑笑，用钢笔托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的眼睛。
那你想咬我吗？你问，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脖颈。
——还是说你讨厌被我抚摸？
你靠得太近了，所以你看见他很少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窘迫的神色，直立的耳朵微微地往后抿了抿。
不，他嗫嚅着说，您可以随意抚摸我身体的任何部位。
他被牵进来的时候穿着白色衬衫和修身的黑色西裤，收拾得很干净整齐，除开脖子上挂着的项圈和毛茸茸的耳朵尾巴，乍看上去居然颇有点T台上走秀的时装模特的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刚接受过惩罚的缘故，他的脸色有点苍白。负责人将他牵到你的面前，呵斥他跪下，并恭敬地把牵引绳递到你的手中。于是青年就温顺地贴着你的身边跪下，像一只真正的犬俯卧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负责人向你抱怨，说他并不听话，刚刚清洗的时候几次都暴怒地想要咬人，迫不得已给他戴上了止咬器才真正控制住下来。
你听着觉得好笑，顺手抓着他的头发命令他抬起脸，果然在那张脸的脸颊上看到了皮带留下的痕迹。
他们说你并不听话。你说。
因为我讨厌他们碰我。他轻轻地回答，目光锋利得像荒原上的狼。
你笑，试着伸手去抚摸他的脑袋，仿佛知道你的想法，那双耳朵自动地往外一撇，腾出空间来接受你的触碰。
他说的是真的，你可以随意抚摸他。
……挺乖的。你抚摸着他的脑袋，这样想。
你带着你新买的人形犬回到了家，你让他像人类一样站着，不要像狗一样跪趴在地。他照做了，于是低眉顺眼地站在你的身边，足足比你高了快半个头。
他是一只木讷的狗，寡言少语，不懂得撒娇和讨好，连尾巴都僵硬得像根棍子。他只是局促而紧张地跟着你，你去厨房倒水，他就跟着你到厨房，你在书房里看文件，他就靠着墙抱着膝盖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你，你到花园里去看今天的玫瑰，他就远远地站在门口等你回到家中。你对这样的注视感到十分不适应——你太习惯一个人了，这样过分的关注使你心里发毛。
直到他想跟着你进卫生间，你彻底地忍无可忍，命令他到阳台上去，命令他别跟着你。可他轻轻地摇头，低声请求你不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你的脾气并不好——他的个子很高，但这并不妨碍你揪着他的项圈把他拖到阳台上锁起来，然后自己去卸妆洗漱，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你一边泡澡一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说他是那么强大的斗犬，怎么偏偏就如此黏人。
直到你去阳台把他放进来。
打开门的时候，他已经蜷缩在墙角睡着了，安静地就像一只幼犬。你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身体上其实还有不轻的伤，而他听见了动静，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你，灰色的眼睛是很干净的神色，带着一些歉意。
对不起，主人。他说。
你不知道狗在进入一个崭新的环境时会感到恐惧，只有在主人的身边才会得到一些慰藉，他们适应新环境的勇气和信心都是主人给予的。
所以他紧紧地跟着你，注视着你。他希望你能带他认识这里，可你将他扔到了阳台上。
他仰头看着你，将蜷缩着的姿势改成一个类似于跪着的动作，笨拙地试图摇一摇尾巴，匍匐着挪到你的脚边。
我不是故意的，他轻声说。只是您的房子太大了，我有点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