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冥姓司空

时夜将半,四顾寂寥。

【gb】F(后续)

大家似乎都挺喜欢,就写了点

还是没想好他是什么品种


  ……或许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你这样,会对购买下的人形犬倍加呵护。

  但你还是不懂为什么明明那一刻他眼中还有抗拒和勉强,却依然温顺安静地问你是否需要那样所谓的“助兴”,却依然在被你拒绝以后露出了那样失措的表情和神色。你不愿意问他什么是“助兴”,怎样才是“助兴”,为什么要“助兴”。

  F,为什么是F,为什么他偏偏是F。

  他垂下眼眸的时候依旧露出了那一点泪痣,此刻那颗痣仿佛蕴满了光,让你几乎移不开眼睛。你想你大约是喝多了,因为同样醉醺醺的朋友贴过来的时候他从容地后退了一步,动作优雅有礼,甚至有空从冰箱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甜点放在桌上。于是朋友们又一次地开始夸赞他的体贴,他的完美,你抬头看他时,他早就垂眼,是执事待命的标准姿势。

  仿佛刚才那一刻的无泪无光只是你的错觉。

  但你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那一刻即使自控力优良如他也有一瞬间的情绪外露。于是你忽然说你累了,说你困了,起身将朋友们都送出门外。他轻言细语地说着“慢走”,微微躬身的弧度好看又标准,是标准的送客礼,只是门一关上他就顺从地屈膝跪下,低头垂眼,眼观鼻鼻观心,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显然是被训练过的礼仪。

  他其实很少对你屈膝,你觉得他似乎有自己的风骨,却不知道这风骨是刻意地被人为培育出来供人摧折取乐的。但他此刻跪,跪得笔直,跪得挺拔,跪得人赏心悦目。你不知道他连跪都能跪得这样好看,连眼睫上都写着驯服——想来他确实是被仔细教育过的人形犬,至少是不该由你这个阶级的人能够持有的。但是你看惯了他即使在笼子里也泰然的模样,此刻只觉得他的跪和臣服悲怆到扎眼。

  ——非常抱歉,主人。

  ——是我……恬不知耻,自以为是……忘记了自己的……等级。

  他开口时声音低且小心,道歉求罚依旧滴水不露,可那句话说得艰涩,就像是他口中咀嚼着自己过去的疼痛与苦涩。

  一直以来你们都对那个F闭口不谈,你不愿意去问他,他自然也不会说。但他的那句询问如此理所当然,就像是你一句答应的命令下去,他就能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脱下尊严,脱下你欣赏的优雅与风华绝代,成为一个助兴的玩具。

  可他开口时话中却还是觉得是自己在僭越,是评级已经降为F的他在自作聪明,恬不知耻。

  他觉得自己是脏的,脏到身为新主人的你会不允许他成为在聚会上助兴的玩具。

  他一直都那么聪明,一直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尽管这一次他猜错了。你嘴唇翕动,说让他起来,让他坐下,慢慢说。你并不傻,他的举止已经能够说明了很多问题,但你还是想从他的嘴里听到答案。于是他听话地坐下,依旧垂着眼,眼角泪痣蕴了魅,还是看得你呼吸一滞。

  你说你想听听他的过去,他便温和又温顺地问你想听什么过去。

  ——全部。

  

  于是你的人形犬开始讲述,讲述他的过去。

  讲述他出身于一个特殊的、只为高管名流fu务的训练营,讲述他在训练营优异的成绩和过去的辉煌,讲述他被分配给第一任主人,第一次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形犬。

  他不说他那时的荣耀灿烂,不说他成为执事的风华,不说那位前主人手中有多少权柄和财富,只说他在晨光熹微的早上走过有着落地窗的长廊时能看到美丽的天空和日出,说他看到名流的舞会上牵手共舞的男女、觥筹交错的纸醉金迷。

  ……而他也是纸醉金迷的一部分。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调轻轻,就像在吟唱一首韵律和谐的十四行诗,那些痛苦被藏在他的唇齿间,轻描淡写如一个不真实的故事。他不和你说他第一次被主人拖到宾客面前,被要求脱下衣服成为玩物的时候在想什么,只说他第一次被命令的时候因为“不熟练”而犯了错,因为他当时的评级还是S,没有人碰过他,但是后来的每次宴会他都要在无数个男人shen下ci伏,渐渐地就熟悉了。

  他语调平稳,是强作的平稳,你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痛苦,知道他确实是在痛的,可是他还是勉力对着你笑了笑,就像是在qiang迫自己把痛苦当成幸福。

  ——请您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取悦了。

  人类总是喜欢看孤傲、美丽和优雅被摧折,于是把他教得那么好,却只想看他被击碎的模样。

  随后他又说他是如何被丢弃的。他从小就被当成贵族的侍从来培养,学不来其他犬类被抛弃的声嘶力竭。他说他拿着自己的文件走出府邸的时候他的主人正牵着新的人形犬进门,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对你抱歉地笑了笑,低声说他很羡慕其他的二手犬,至少他们的主人还愿意陪他们到二手交易所,送最后一程。而他只能在被问起“xing行为次数评级”的时候轻声说请直接降到最低的等级吧,太多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你只觉得自己在发抖,因为你完全想不到为什么他此刻抬头看你的时候还是带着温和的笑,你想这么大的痛苦,他怎么还能强撑着笑得出来,怎么还能彬彬有礼地说一句:

  ——非常抱歉,主人,我太脏了,现在大概是不能承担取悦的工作的。

  ——实在是对不起,如果您对我不满,我可以现在带上文件……去屠宰场。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你不要他,他会自己找最后的归属,会平静地和其他被丢弃了两次、无处容身的人形犬一起被结束生命。他甚至不敢给你添任何麻烦,不敢要求你送他最后一程。

  他看着你的眼睛,眸子里带着点泪光,一眨眼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滑过他依旧笑着的唇角,荒谬得让人窒息。

  

  他生了泪痣,想来该比常人更容易落泪,可这是你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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